道：“我認為，被你相救，惜月真的很榮幸。”

籽綿微微彎了唇，眼角眉梢盡染喜悅之色：“能夠認識惜月，我覺得很開心。”

“不過——”夏若兮沈吟了一下，看著籽綿臉上浮著的笑容緩慢地消失，伸手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，道：“有件事情，我希望你能夠有心理準備！”

“是什麽事？”看著夏若兮的神色表情有些怪異，籽綿的心裏“咯噔”一跳，失聲詢問：“不會有什麽問題嗎？”

“不是什麽特別的事。”夏若兮深吸了口氣，輕輕一闔眸子，片刻後，方才張大了雙瞳，眸色深深地凝視著籽綿，道：“因為我父親跟亞布西城堡的主事人有些糾紛，我跟惜月往後可能會惹上一些麻煩……籽綿，我怕這件事情會牽扯到你——”

“什麽麻煩？”籽綿眉心一跳，緊張地詢問：“會不會影響到惜月的成長？”

“我想他們應該也是明事理的人，雖然他們與我父親有些不愉悅，不過那些畢竟不關我與惜月的事情，所以我想他們應該不會尋我們麻煩才是。只是……我給你一個提醒，如果你覺得跟我們有牽連會影響到你與亞布西城堡主事人的關系，那麽——”

“不！”不待夏若兮把話語吐完，籽綿已然搖頭截斷了她的話語，道：“若兮，我跟亞布西城堡裏的人其實也不算是太過相熟，你跟他們之間無論有任何的不愉悅，這件事情都絕對不能夠影響到惜月的未來。你等我一下——”

籽綿轉身，在一旁的桌面摸來一張紙片與一支鋼筆，在上面寫下了一連串的阿拉伯數字後，遞到夏若兮面前：“這個電話號碼你留著，如果你真的遇上什麽困難或者解決不了的事情，就打電話請求幫助。你只要告訴對方，你是我Ja·Ann的朋友夏若兮就是了，他們一定會幫你的。”

接過籽綿遞來的紙片，看著上面寫著那串相當好記的電話號碼，夏若兮微微一楞，有些疑惑地道：“籽綿，這個是……”

“你不要問太多，照我的話去做就是了。”籽綿輕淡一笑，伸手去握住夏若兮捏著寫了電話號碼紙片的纖手，認真道：“相信我，好不好？我是最不想看到惜月出事的人。”

“我明白了。”夏若兮倒也沒有去追問太多，她反手輕輕捏了一下籽綿的小手，道：“籽綿，在惜月的事情上，無論如何，我對你都是感激不盡的。”

“不要這樣說，你可不要忘記了，我是惜月的幹媽。”籽綿連忙拍拍夏若兮的手臂，道：“總之，以後我們也要多往來，我可要隨時都知道惜月過得好不好的。”

夏若兮眼眶微微泛了紅，她感激地開口：“籽綿，你真是好人——”

“不要這樣說。”籽綿連忙道：“對了，惜月這個名字是我臨時幫忙起的，如果你不喜歡的話，不如——”

“我很喜歡。”夏若兮急急打斷了籽綿的話：“籽綿，我真的很喜歡這個名字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籽綿松了口氣：“希望惜月長大以後，也會喜歡吧！”

“她一定會喜歡的，而且還會很感激你——”

“好了，我們不要再說這種話。”籽綿長長地吐了口氣，原本憋在心裏的悶氣似乎在瞬時便消散了去。她嘴角微微一牽，從口袋裏摸出了之前買來的那塊玉石，遞到了夏若兮的手裏，道：“若兮，這個是我買給惜月的禮物，你幫忙收著吧，什麽時候適合，給她戴上！”

看著掌心裏附放著那塊晶瑩剔透的玉石，夏若兮的眉眼一凝，聲音帶著一絲微微的輕顫，道：“這塊玉石——”

“不是很名貴，但很特別。”籽綿指尖輕撫過玉石光潔的側面，輕輕道：“這塊玉石就像是一輪圓月，而且，我還讓人在上面刻了惜月的英文名字Moon，能給她嗎？”

“當然！”夏若兮把玉石緊握在手心，沖著籽綿淺淺笑道：“我想，惜月一定也會很喜歡的。”

“若兮，有個問題我想要問你。或者你覺得我這樣問有些突兀，不過我還是希望自己能夠知道關於惜月的更多事情……”籽綿突然擡起眉直勾勾地凝視著夏若兮，道：“惜月的親生父親，是誰？為什麽，她會被別人帶到亞布西城堡並且出現在我面前？這是一個巧合，抑或是有人故意而為之？”

對籽綿的詢問，夏若兮渾身驀地一顫。她擡起眉眼，視線幽幽，與籽綿交碰了片刻後，方才失聲道：“籽綿，你為什麽突然會提出這樣的問題？”

“惜月的出現太過奇怪了，而且按照你剛才跟我所說的那些話，我總是還覺得不太尋常。”籽綿苦笑一聲，眼底跌宕著的波光層層疊疊，沁著異樣的亮光：“若兮，不然你只要回答我另外一個問題好了……你會失去惜月並且現在又回來尋找她，是不是被別人逼迫的？”

籽綿的詢問，如平地驚雷般，令夏若兮整個身子，迅速從沙發位置彈跳了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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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9.斯德哥爾摩效應

面對籽綿如是詢問，夏若兮的眉睫一凝，那雙清靈的眼睛裏，絲絲錯愕的光影浮出。她沈吟了片刻，方才失聲詢問：“籽綿，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？”

話裏錯朋。“不是嗎？”籽綿眉頭一皺：“若兮，我們是朋友，如果你有什麽為難的話，不妨跟我說——”

“不是的，籽綿，你想多了。”不等籽綿把話語說完，夏若兮已經搖頭道：“我剛想起來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，我可以先把惜月帶走吧？”

她在試圖趕緊離開——

雖然心知夏若兮必然是有事情瞞了自己，可籽綿這個時候卻不好多說什麽。她淡淡地點了點頭，一雙美眸輕凝，冷靜地道：“你去吧！但要記得，我們剛才說的話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夏若兮起身，走去床榻前沿把惜月抱了起。

到了這個時候，原本安靜沈睡著的女娃兒突然“哇”一聲便哭喊了起來。

籽綿的心裏一疼，看著小家夥在夏若兮的懷裏似乎像是張牙舞爪一般，幾乎便忍不住想沖上去把惜月從她的懷裏搶回來。

“惜月乖，媽咪帶你回家了。”夏若兮一開始似乎有些驚慌，但她很快便冷靜了起來。她把小女娃輕輕托起，唇瓣沿著惜月的額頭用力親了一下。

惜月的反應倒也極大，才被她那樣親了一下，居然也就不哭了。

籽綿見狀，眉心急急一跳。

或者，這就是傳說中所謂的親子血緣關系吧——

“惜月真乖，跟幹媽拜拜了。”夏若兮臉上也綻放出了溫婉的笑容，她輕輕拍著惜月的脊背，擡眉看了一眼籽綿，道：“籽綿，我想惜月也是很舍不得離開你吧。不過……”

“我明白的。”籽綿淡淡一笑，道：“你走吧！”

夏若兮點頭，咬咬牙，抱著惜月便往著房門那端走了過去。

籽綿很想走去攔她們的去路，卻最終強迫著自己放棄了那種念想。聽著房門“吱呀”一聲開啟後又閉合的聲音，她雙眸一闔，無力地跌坐在一旁。屈起膝蓋，她掌心捂住了小臉，整個人都用力蜷縮成一團。

有時候，失去某些重要的人或物，總不會那麽輕易就能夠走出那種悲傷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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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惜月被帶走，Marry也隨之離開，房間一下子便清靜了下來。

籽綿靜靜地坐在客廳的沙發裏，眸光落在惜月所有住著的房間，眼神飄忽，便連顧易囂在旁邊坐下，都未曾發覺。直到男人的掌心搭上了她的肩膀後，她才從失神裏反應過來。她的視線，與男人那雙深邃的眼睛交碰，有些無奈地道：“顧易囂，你說惜月現在在哪裏呢？”。

“無論她在哪裏，都會好好地活著的。小綿羊，我相信只要你們還有緣分的話，往後終究會再見的。”顧易囂掌心輕輕地撫了一下女子的俏臉，低聲開口：“把那些事情都忘掉了，好不好？”

“忘掉？”籽綿蹙眉，有些不悅地道：“我怎麽可能會把惜月忘掉？”

“我不是要你忘記惜月，只是惜月現在重新回到她親生母親身邊，夏若兮一定會像你疼惜月那樣疼她的，這對惜月而言是一件好事，你說呢？”

一個人，擁有越多人疼愛，自然是越幸福的。只是，是不是真的一個孩子，最希冀著留在親生母親身邊呢？

這個問題，籽綿沒有辦法給予自己答案。

她澀澀一笑，道：“我不管了。”

“小綿羊——”

“顧易囂，給我一點時間吧！”籽綿長長地吐了口氣，掌心捂向自己的額頭：“你總得讓我適應一下，不是嗎？”

“好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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